2025-04-07 09:40:53照明科技園
當第一次聽見那個機械聲從耳機里滲出來,我正蜷縮在老舊公寓的轉角。汗水順著后頸往下淌,手心黏膩得握不住手機。屏幕那頭的女人在絮絮叨叨數著數目,像是在清點市場里的玉米,末了甩出句:“再錯第三次,就把這玩意兒塞進你耳朵。”我聽見金屬碰撞聲,不知是什么東西被拋在地板上,腦海里突然炸開一團火花——那聲響讓我的后槽牙根都酥了。
一、欲望在繩索下蘇醒手機支架歪在床頭,鏡頭對準我**的腳踝。午后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細密褶皺,在地板上織出一張網。我看見自己的影子被這網勒著,動彈不得。有人說,最深的欲望總藏在被束縛的地方。那天上午,我錄完第六條視頻,錄到呼吸像哽在喉嚨的鐵絲。鏡頭里的我褪去襯衫,脊背被某種無形的力道壓彎,仿佛沉入了熱水的瞬間。
道具箱里堆滿了塑料玩具,那是我們在便利店淘來的戰利品。充氣錘子、旋轉木馬、霓虹色的骰子,隔著保鮮膜泛著潮膩的光。她總愛把那些玩具塞進最意想不到的角落,一次在發際線,一次在衣領褶皺里。我說過要投訴平臺,她說:"試試看接受意外。"現在想來,當時我笑得有多不合時宜。
二、玩具堆里的靈魂擺渡她總說我眼里藏著條逆流的河。初秋那晚,我們在共享辦公室隔間里擺弄那些道具,塑料骰子掉進鍵盤時,我看見她瞳孔里晃動著藍幽幽的電量不足警告。我們討論過做多少條視頻能湊夠民宿押金,她說:"比實際需要多準備三分之一,就像舊世紀的航海家總多帶淡水。"
深夜是我最怵的時段。當電子調溫鍋咕嘟咕嘟熬著溫水,我的手指會不自覺掐進掌心。那些玩具被反復消毒、擦拭,表面開始泛起啞光,像是被反復摩挲的念珠。她說過要把所有道具用絲帶串起來當窗簾,我想象那個場景時,突然意識到那些塑料物件已在我的皮囊里刻出新的褶皺。
三、錄制間的外星迷航午夜場是最魔性的。當電梯里傳出放海鮮的腥味,我知道又該開始今天的戲份。我曾試圖修改臺詞,把道具描述得更像真物,可她篤定地說:"塑料的虛實剛好,像露水與月光的邊界。"我們用不同材質的警戒線當發帶,用標價牌當耳飾,連角落的滅火器都淪為臨時演員。
某天我突然明白,那些玩具早已滲入我的皮層。當她從道具箱拽出充氣錘子時,我聽見自己體內咔嗒一聲,像老舊門鎖換上新螺絲。我們講過要很正常地賺錢,卻在某個鏡頭里看見彼此眼角不該存在的皺紋。手機支架歪斜時,我捕捉到她 adjusting耳環的細節——那枚耳環,是上周三道具箱里的備用骰子。
四、最后的自我吞噬表演平臺爆款標簽總愛說"**被馴服"。我倒覺得,那些玩具更像是帶刺的藤蔓,順著我們的縫隙慢慢攀爬。當某次她把塑料六棱柱塞進我的掌縫,我看見熒光屏里自己的表情:嘴角上揚3.1度,眼皮下垂5.8度,這些都是精心計算過的參數。
最后那條視頻的播放量墊在推薦頁第三位。我站在鏡頭前,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道推著往前走,塑料馬鞍硌著胯骨,卻有種奇異的舒適。那些玩具有些開始開裂,漏出內部的發泡海綿。我忽然明白,馴服從來不是終點,而是新的起點。就像天氣預報說臺風將至,卻有人在窗臺種滿了向陽花。
我們總是出現在最不體面的角落。當平臺在推薦欄塞進更野的視頻,我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——眼睛里浮著這個時代的雜質,像漬在水里的茶葉。那些玩具仍在塑料盒里躺著,吸收著深夜工作間的冷氣。我摸過它們光滑的表面,知道每個凹凸處都刻著我們的名字:一場用馴服偽裝的互相噬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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